廖春保老师校园随笔三篇
编者按:廖春保是我院退休教师,多年来他笔耕不辍,累计发表文学作品30余万字。近年来他发表的随笔作品屡见报端,其作品清新自然,让人回味无穷。他关注校园生活的作品更是受到师生喜爱,现摘编廖老师发表在《汴梁晚报》上的随笔三篇,以飨读者。
一台电视机
廖春保
1974年夏天,华体会(中国)从市广播站买到一台黑白电视机,花了整整400元。这件事连学校周边的居民也很快知晓了。一时间,“××校买电视机了”、“××校有钱”之类的话不绝于耳。然而,校外人并不知道买电视机的钱是从哪里来的,他们还以为是上级部门拨的款呢。
记得不知是谁的指示,驻校军宣队突然要求清理图书馆的图书,凡是“封资修”的书都得清理掉。图书馆的书基本都下了架,搬到了馆前的水泥坪上。我也被指定参加了这一清理工作。一大批中外名著都被清理了出来,这些书,我在上大学时都读过,多想自己拥有一本都不可能。我想到了鲁迅笔下的孔乙己,孔乙己有句“名言”,叫窃书不能算偷。说实话,我真想偷几本。然而,众目睽睽之下无从下手。
面对此情此景,我只是可惜,却又无可奈何。清理出来的书当时就装上了卡车,拉到了一家造纸厂。两大卡车书卖了400元,事后在讨论这400元作何用时,大家一致同意买台电视机。
电视机买回来后,开始由我负责放了一段时间,当时看电视的那种热闹场面,只有现在的“心连心”艺术团上地方演出才可比,虽然没有“心连心”演出的场面大、观众多,但那观众的期盼、渴望和热情可能还要超过“心连心”观众。夜幕还未降临,校内校外的男女老少就拎着小凳小椅来到了操场上占位儿。不一会,整个操场上坐的坐,站的站,人山人海。
每次我一把电视机打开,人群中就会爆发出潮水般的欢呼声,让我这电视机保管员顿生自豪之感。
然而,这台电视机性能不好,一会儿图像不清了,晃来晃去;一会儿声音嘈杂了,刺刺拉拉。我蹲在电视机下,拧来拧去,来回调试,急得满脸是汗。谁知,观众比我还急,有人大喊:“中了!”接着又有人吆喝:“再调调,咋老闪来闪去?”调好了,过一会儿又不清晰了;不清晰,又得再调调。反反复复,我的手都没停过。一些观众见我累成这样,就说:“歇歇吧,不要调了,凑合着看吧。”后来,这台电视机实在没法看了,又用三轮车拉到广播站去修理过一次。修好后,我就不管放电视的事了。这以后,电视机也不在外面放了,而是放在教学楼一间房子里。不仅外面的居民没法看了,而且校内的一些人也看不成了。
1992年,华体会(中国)成立40周年,要搞校史展览。我曾向有关领导提出:去找找这台电视机,把它弄来展览。因为它毕竟是学校发展的一个历史见证。
原文链接:http://www.kf.cn/blwb/html/2011-09/19/content_33933.htm
刊登日期:2011年9月19日 《汴梁晚报》B3版
屋后有座梨树园
廖春保
今年春天,我搬到了新的生活小区,我住的楼后面就是农民的一大片梨树园。我有事没事总爱站在阳台上或透过后窗看这一片梨林。慢慢地,我觉得这些梨树也在看我了,还真有些古诗的意境:“相看两不厌,只有梨树林”了。这时,我又想起多年前游黄山时听到的话:“哪个地方没树呢,非要跑到黄山来看?”现在我倒觉得这话有些对了。诗旨曰:“眼前景致口头语。”眼前景致,当然也包括树。这片梨园,就是一处美丽的眼前景致。这些梨树没有黄山树的挺拔,但黄山树也没有这些梨树的柔婉。如果说黄山松是自然界的伟丈夫,那么这些梨树就是天底下的美女人。一到4月,忽然之间,连一片绿叶也没生出,先就开出了一片片、一丛丛的白花。花是那样纯白无瑕,那样冰清玉洁,那样蓬蓬勃勃,像晶莹的雪花,像洁白的浪花,像披着婚纱的新娘。怪不得文征明在其《梨花》诗中将梨花比作美丽的女人。诗曰:“粉痕白露春含泪,夜色笼烟月断魂。十里香云迷短梦,谁家细雨锁重门。”又一首古诗《梨花赞》曰:“玉作精神雪作肤,雨中娇韵越清癯。若人会得嫣然态,写作杨妃出浴图。”
在有风的日子,那一行行的梨树来回摇摆着、扭动着,犹如一群着白裙的仙子跳集体舞,那舞动的节奏,那展示的韵致,是春天里一幅美丽的图画。到了夏天,白花谢了,绿叶长了,郁郁葱葱,平平展展,像铺在大地上一条厚厚的绿地毯。进入秋天,就长出了果实,青青的,圆圆的,越长越大,越来越多,把树枝都压弯了。看到这些果实,虽还未吃到嘴里,但心里已是甜蜜蜜的、美滋滋的事。
不知为啥,每当我心浮气躁之时,一看见这片梨树,心就会安定下来。在炎热的夏天,我坐在桌前看书写字,虽然汗流不止,但一看见这一大片浓浓的绿荫,心里就有了一股清凉。也可能如白居易诗中说的“散热由心静,凉生为室空”吧。看树,能让你消除浮躁,心生宁静;看树,能让你进入一个清闲恬淡的境界。
如今,凡到我家来的远近客人,看到这片梨树林,没有不叫好的。不出家门,就有树看,真好啊!
原文链接:http://www.kf.cn/blwb/html/2011-10/31/content_38969.htm
刊登日期:2011年10月31日 《汴梁晚报》B3版
美女收发员
廖春保
学校的美女并不多,然而,一个收发室就配了两个。对此,我迷惑了好久。
从上世纪60年代中期到新校区建成,这期间,收发员换了六七茬儿,但不管咋换,换来换去都是男的,而且大多是50多岁的。学校收发室(过去又叫传达室)不就是收收信、分发一下报纸那点儿事吗?打发一个小老头坐在那里弄弄就可以了。这可能是过去一些领导的想法。而现在的领导却大不同了:境界高了,观念新了,与时俱进了。他们把收发室看成了学院对外对内的窗口,收发员的形象在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学院的形象。学院新校区,环境美、建筑美,人给外界的印象也得美。收发员是与外界接触最多的人。校区内那近两万名学生、两千来名教职工,有谁没跟收发室打过交道?校外来到收发室问讯的也不少。我是常到收发室去取信件的,不管何时到那里,都见她们两个在忙着。她们不因收发工作的琐碎而有所大意,也不因这些活儿的简单而感到枯燥,她们兢兢业业、任劳任怨。收发室外间安装有三排报箱,排列得密密麻麻,就像中药铺放药材的小抽屉那么密。里屋地上的包裹堆得高高的,窗口经常有人排队取包裹和领汇款单。
一天上午,收发室给我打电话,要我去领稿费单。我到了收发室,见她俩正忙着,就对小夏说:“刚才我在校区内见到一个人,长得真像你啊!”不料她却笑道:“廖老师,你刚才见到的就是我。”我仍然不相信,说:“这简直是在变魔术。”因为我碰到她时,她是往校区内走,去办啥事,而我是出校区径直往收发室走。我说:“你咋会这样快呢?”她又笑道:“我骑的是电动车,你骑的是自行车。”从这点小事上可以看出,她们的工作抓得多紧啊!
的确,她们手脚麻利、热情周到,而且不怕脏、不言累。一次,我在收发室外见到小夏,她手上戴的两只黄色塑胶手套黑糊糊的,我还以为她在搬煤球呢,也不便问。后来见到她也是戴着这副手套是在分拣报纸时,才恍然大悟,原来是油墨染的。这两个收发员,人长得美,她们的敬业精神更美。她们用自己的勤劳和责任心,将一个收发室打造成了信息传递的驿站、友好交接的平台、精神文明的窗口。
总之,收发室的两位美女,让人感到整个校园更加清新明朗、更和谐美丽了。
原文链接:http://www.kf.cn/blwb/html/2011-12/12/content_46171.htm
刊登日期:2011年12月12日 《汴梁晚报》B3版